楠楠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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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在没有发生昨天那个插曲之前，青行灯自认为今天这样的聚会她是可以应付自如的。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有些事情就算她有着比其他人好数倍的脑子也是预料不到的，因此在看着手机上某个人发来的“来接你。”这三个字的时候，她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阿灯，今天的聚会要送你吗？”戴了副老花镜正在看报纸的父亲突然对站在客厅的她说道。

 

突然被叫了名字，她反应过来，随后尚未等她开口，自己母亲就喜笑颜开地从楼上下来，替她接了话：“哎，不用不用，现在又不是一个人了。”

 

“……”

 

之后就听自己的父亲仿佛‘啧’了一声，虽然有些不爽，但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青行灯自己也不知道那个人给父母灌了什么迷魂汤，母亲就算了，就连一向严厉的父亲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这种种行为证明他也是很满意的。

 

青行灯无奈地摇了摇头，看了看墙上挂着的吊钟，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

 

但是因为他们俩其实都没有准备什么，所以大天狗现在应该是已经来了。

 

果然，和她预料得没错，手机铃声适时响起，她立马按掉，随后穿了鞋子就拉开了家里的大门，不忘对父母道别，只是这两位正在餐桌谈笑风生，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对方比自己大一个年级，所以这个年龄会开车自然也不奇怪，只是当青行灯拉开那辆价值不菲的跑车的门的时候还是有些恍惚，怎么同是高中生他又仿佛过得和自己是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我还以为你会让我再等久一点。”也许是看了昨天他那一副西装革履的模样，今天的大天狗穿得随意了许多，衬衫也是在手肘处卷起露出手腕处做工精致的腕表，骨节分明的右手此时就这么抓着方向盘，肤色与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青行灯握了握手包，不自在地开口：“守时是基本的准则。”

 

“是么？”他回应，想了想昨晚荒川跟他闲聊的内容，里面似乎就有一条说是一般约会，女生迟到是正常的，但是转眼一想，自己身边的这位似乎和一般女生不同，想着他突然眼底浮现笑意，发动了车。

 

车子在路上平稳地前进，青行灯支着下巴看着窗外的街景，先前已经在家里吃过了午饭，正是午后的时候，外面的阳光透过前面的窗子照射进来，她整个人都有点懒洋洋的，眼皮子都不禁耷拉了下来，有点犯困。

 

不过在别人的车上睡着本来就不是她的风格，青行灯又强打精神，两个人又本来就都是不爱说话的人，一时之间车厢里安静得只能听到交通广播的声音，里面正放着最近的新闻以及交通路况。

 

这家伙分明不过是十几岁的人怎么听得和父亲一样。

 

“老干部。”她嘟囔出声，这会本来就安静，大天狗一下子就听到了，自然也知道她在指什么。

 

“那你想听什么？”他抬头按掉了交通广播，切换到了音乐，传来的是柔和的古典乐曲。

 

“摇滚乐。”

 

“……”这个还真没有。

 

“开玩笑的。”她突然又说，随后又切换回了交通广播，“还是这个好了，听那个犯困。”

 

大天狗看她白净的手在那上面操作，又是莫名的一阵心猿意马，轻咳了一下说道：“现在还早，听一目连说下午那个是什么化装舞会？”

 

被他这么一提醒，青行灯这才也想起他们提早出来的目的，之前说了的因为两个人都没准备所以要去一起选一下要带的东西。

 

“我也没有参加过，”她皱眉，掏出手机直接开始百度，简单浏览了一下大致明白了是个什么样形式的东西，只是要准备的话他们俩首先得决定好自己的角色，“我们得先想好我们要演谁。”

 

“……”

 

停在了一个红绿灯前，两个脑子里完全没有任何思绪的人对视看了一眼，的确挺难的，如果说只是一道考试题目或许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但是这个的话，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你不是很喜欢看故事么，随便挑两个。”大天狗立即将选择权抛向了青行灯。

 

“这不是我随便挑的问题啊，完全是不好挑，再加上……”她还想说什么却被手机的震动声打断，是一条新的微信提醒，大天狗那边也有。

 

不用说，一定是同一个群里的。

 

青行灯打开，突然有些庆幸，是一目连发的，说客人只要到场就好，服装和道具是会准备的。

 

“好了，问题迎刃而解了。”青行灯向旁边的人亮了亮屏幕，“一目连说准备了道具。”

 

而和自己的好友认识多年的大天狗却不这么认为，这家伙一个人倒还好，偏偏他们两口子一起的话，这事情可能并没有那么简单。

 

“希望你到时候别后悔。”

 

青行灯疑惑地看了看他线条分明的侧脸，观赏的同时在心里想，后悔什么，穿几件衣服难不成还会掉层皮。

 

 

 

不过等他们畅通无阻地开进一目连那位于山上的别墅前时，视力极好的青行灯见着了外头站着的几个人倒是明白了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车子还没停稳，就有不明物体朝他们过来了，说是不明物体完全没有夸张的意思在里面，因为即使视力很好，青行灯还是没有太明白那到底是什么，直到它移动到了大天狗的车窗旁，竟然还开口说话了。

 

“哟，你这家伙来的还挺早。”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青行灯思忖着，随后她转头看去，突然惊悚，这不是之前在校门口看到过的一个学生会干部吗，名字似乎还挺长，叫什么来着……

 

“你穿成这样是要做什么啊，酒吞。”大天狗很好地回答了她心里的疑问，青行灯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对方身上背的不明物体竟然是一个巨大葫芦，现在还有卖这么大的葫芦么……

 

“一目连没跟你说吗？化装舞会啊。”

 

这个当然知道啊，两个坐在车里的人没有说话，车外的人又继续说道：“你们俩来了快去准备一下。”

 

现在就想回去了，青行灯和大天狗突然心有灵犀对视了一眼，酒吞自然知道他们俩现在在想什么，这跟他刚来的时候差不多一个反应，只是怎么可以便宜了他们，随即就在大天狗想踩油门倒车的前一秒，从外头探进来抓住了他的方向盘。

 

“……”

 

虽然是要满足寿星的要求没错，但是如果要她也去背这样一个葫芦，青行灯只想跑。

 

 

 

“等等，这衣服怎么回事……”

 

因为逃不掉，她跟大天狗在别墅门口就被一目连家的佣人给抓进了别墅，随后就被塞进了所谓更衣室里，那几个仆人二话不说就开始帮她换衣服，这里没有镜子，也看不到现在自个人什么模样，就感觉肩膀这地方凉飕飕的，就连胸口都透着一股凉意。

 

这样还尚且能接受，如果要给她个酒葫芦的话那她一定是拒绝的。

 

在仆人粗浅地科普下，她隐约明白了大部分，这次聚会的主题应该是百鬼夜行，她对这个并不陌生，先前也读过很多这方面的书，也一直是挺感兴趣的，也怪不得刚刚见到酒吞的时候会是那副模样。

 

而她现在扮演的妖怪，却是跟她有着几乎百分百的相似度。

 

很有趣，只是……青行灯捏了捏手上刚刚接过的道具，她好像并不会飞呀。

 

 

 

从更衣室里出来，还没走到主厅，她就已经看到了远远站在走廊里的人，只是和平常的他完全不同的是这次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就连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都截然不同，如果不是周围的背景是一目连的别墅，她都快要以为自己已经身处于那个时代了。

 

因为青行灯的鞋跟比较高，即使已经放轻了脚步，大天狗也听到了她走来的声音，回过头来看到了她。

 

“觉得这样怎么样？”她笑着伸开手，身上的衣服随着动作散开来，宽大的衣袖遮不住白皙的皓腕，

 

“与大义不符。”他突然淡淡地说，眼眸深不见底。

 

青行灯被他这样看着差点丢了魂，随后笑出声，“你倒是入戏挺快，大天狗大人。”

 

“对我说几个怪谈，我就放你走。”他伸出手，一下抓住了她的手腕，素白的一身衬得他更加丰神俊逸，一张脸好看得仿佛就是为那个时代而生的。

 

“那你可是要被我吸了魂的，”她笑弯了眼，又煞有其事地指了指自己手上的灯，“就放在这里面。”

 

大天狗也笑了笑，不置可否，随后一下揽住她的腰，让她贴近自己，“你要多少，全都给你。”

 

“不多不多，大人一颗心就够了。”青行灯竖起手指在他面前比划着，中指被袖套扣着更多了几分别样的感觉。

 

大天狗闻言突然严肃道：“那不行。”

 

青行灯疑惑看向他。

 

“已经是你的东西了，还怎么给你。”

 

 

 

“哟，你们来了啊。”昨晚特地被一目连嘱咐要早点过来的荒川已经在这里等了他们快一个上午了，只是个个都准时得不得了，临要开始了才抓到几个难得早到的。

 

“你穿的这是什么，貂吗？”大天狗皱眉问道，看着眼前穿着厚重的荒川。

 

被他这么一说，荒川可就不高兴了，抓了抓自己脖子上的围脖，“这可是我精挑细选的衣服，再加上这妖怪也像我，我特别满意呢。”

 

反正也是个搞水产的，青行灯一看他这衣服就知道他在扮演谁了，随即得出结论。

 

只是下一秒，荒川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盯着眼前站在一起的两个人看了许久，随后想起了昨晚发的那条短信，下一秒看向青行灯的眼神多了几分惋惜。

 

“哎，其实你俩看着也不错，可惜大天狗这家伙怎么这么快就要步入婚姻的坟墓了呢？”

 

“婚姻的……坟墓？”大天狗突然想用手里的扇子给对面的人扇扇风。

 

“是啊，小学妹也别可惜，学校里总还有好的。”荒川本来想拍拍青行灯的肩膀，但看了看对方因为衣服而裸露在外的肩膀碍于礼节问题，伸出的手顿了顿随后停在了半空。

 

大天狗拿起扇子将他的手打掉，“她可惜什么，要和我一起进入坟墓的人就是她。”

 

“那个……别人的生日聚会你们俩能别一口一个坟墓么？”青行灯实在忍不住开口，有些听不下去这两个人的对话。

 

荒川则是被大天狗的话给惊到了，嗓门儿本来就响，随后重复了一遍：“大天狗你这家伙要和青行灯一起步入婚姻的坟墓？！”

 

这一喊不要紧，正好是聚会开始的前几分钟，大家都已经陆陆续续进场了，他们仨又是站在进门的不远处，随即荒川的话一下就被进来的许多人给听到了，刹那间，他们三个人站的这一块地方就成了目光的焦点。

 

“……”

“……”

 

 

 

本来大天狗还在想要怎么跟自己的伙伴炫耀一下自己的战果，没想到还没实施这一计划，就被突然打断了，莫名有些挫败，等周围的议论声渐渐平息的时候，他和青行灯已经和熟悉的几个人站在一起喝酒了。

 

一目连准备得很周到，为了符合那个时代的氛围，就连喝酒的容器也是小酒盅，这一口下去完全无事发生一般，和平常用高脚杯装的根本不能比。

 

“没想到，你们发展迅速。”一目连笑道，即使被蒙住了一只眼，也依然挡不住那张脸散发出的魅力。

 

大天狗执起酒盅喝了一口，有些无奈，“我也觉得很神奇。”他指自己和青行灯这几天的快速发展，随后将视线投向了不远处在和妖刀姬还有花鸟卷交谈的青行灯。

 

“但我怎么总感觉你身上散发出一种……”

 

“恋爱的酸臭味。”荒完美接上，荒川也随即认同地点了点头。

 

“这种感觉你们不是都懂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只是从你身上看到，”荒川接道，前几天他在高一普通班里认识了一个姑娘，人长得那是一个精致好看，声音也是柔柔的，就是那一刹那荒川也懂了这种感觉，“有点惊讶。”

 

“我也觉得有些惊讶。”大天狗开口，看到眼前的青行灯正在跟她们示意自己该如何在那盏灯上凹造型，刚坐在那个杆子上就嘻嘻哈哈地跳了下来，他看着都不自觉地眉梢带笑。

 

一开始对她可能更多的是存在感激和好奇，但是之后渐渐地再次见到她的时候，那种感觉开始升华了，再然后等他想更加深入了解她的时候，已经难以自拔了。

 

 

 

刚还打算让妖刀姬玩玩她那把比她自己人还高的刀，这场内的灯忽的就暗了下来，本来就拉着厚重的窗帘，这一下周围瞬间就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青行灯自认为有一点不好，名字里自带了个‘灯’，偏偏却是个夜里看不清的，顿时有些慌了神，无意识地用手在周围抓，听见了花鸟卷叫她的名字，但却抓了个空，就在她不知道怎么办站在原地的时候，突然一只温热的手抓住了她的。

 

青行灯一愣，随后就听到了深沉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找到你了。”

 

就像是黑暗里突然出现的灯塔，青行灯下意识抓紧了他的手。

 

就算看不到，青行灯抓着他的手也能大概知道他站的位置，她动了动身子，突然撞进了他的怀里，这衣裳和平日里穿着的不一样，抱起来竟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仿佛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大天狗伸手按住了她的后脑，有些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这种时候倒像是个一般的女孩子，只是这头饰还真是有些碍手。

 

刚刚灯一暗下来，他脑海里闪过的就是之前荒川交给他的她的个人资料，下面有隐约提到她个人的一些状况，包括现在这个时候，所以他二话不说就顺着她的方向走去，和她不一样，他们还是可以在黑暗里看清东西的，所以才能在第一时间就抓住她的手。

 

随后，主厅的中央聚起了一个光点，有穿着人偶装装扮成妖怪的人从四面八方跑来，然后围着这光亮起舞，看到这情景大天狗都不禁扯了扯嘴角，不得不说，这节目真是恶趣味十足。

 

只是其他人似乎并不和他一样这么觉得，连他平日里高贵冷艳贯了的那群学生会成员都不禁被这气氛感染，纷纷在那里耍宝似的摇晃着身体，有音乐声响起，周围突然一阵喧嚣，仿佛刚刚周遭突然变成黑暗的那一瞬间根本不存在。

 

察觉到了周围的喧闹，青行灯有些奇怪地从他怀里出来，有些讶异，只是他们现在正站在热闹中心的外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因为有了光，她已经可以看清了，眼前的光在不断变换颜色。

 

大天狗却静静地看着她。

 

有一个巨大的蛋糕被妖刀姬推进会场，在众人的簇拥下一目连走到了蛋糕面前，刚刚那一场黑暗估计是用来准备惊喜的。

 

即使站在层层人群之外，还是可以看到一目连微笑着吻上身旁人的侧脸。

 

象征着一目连年龄的蜡烛被点燃，随后在他吹灭之后，在众人的起哄下，握着妖刀姬的手准备切蛋糕。

 

“你生日的时候也这么热闹吗？”青行灯突然问。

 

大天狗想了想自己之前的生日聚会，突然有些想不起来了，皱眉道：“不记得了，但是没有你。”

 

她在的话，他们也会和他们一样吗？

 

“但是如果你给我过生日的话，”他好像看穿了她在想什么，突然俯下身，扣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掰向自己，“这样是至少的。”

 

说完，他一下就吻住了她。

 

手里本来拿着的灯杆突然掉在地上，因为铺着地毯，所以掉在地上并没有发出声响，因此其他人也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

 

这是一个很虔诚的吻，充满着怜惜。

 

“我觉得，就算我们不在这个时代，”大天狗慢慢放开她，伸出手摩挲着她变得水润的唇，“即使抛弃大义，我也一定会爱上你。”

 

这是他第一次用了‘爱’，青行灯一愣，随后笑了，“原来你以前就喜欢我，怪不得现在也可以找到我。”

 

“嗯，参上，吾乃大天狗。”他突然严肃道，说话的语气倒真的有几分大妖的威风。

 

“那么……我来为你带路，终点是地狱，明白了吗？”她压低声音搂住了他的脖子。

 

大天狗抵上她的额头，淡淡道：“荣幸之至。”

TBC

后记：

周围一个朋友也一直在看这篇文，所以决定其中一篇番外就用她提的意见……是根据最近俩朋友的亲身经历改编的，另一篇暂定应该是狗子毕业之后灯灯还在读高三的故事，第三篇有没有我是不清楚的【你走吧】

然后这篇出本的话，除了未公开的番外还有俊太的一篇paroG文还有一张太太的特典明信片，即使是冷cp【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还是会认真对待的，宣是不会发微博的……不过因为人数少的缘故也不排除会变成少量印刷给眼熟的旁友emmm，毕竟太少我还是会伤心的【你走吧】